在广袤的俄罗斯西部西伯利亚平原,有一种狼,体长1.2米,追猎物的时速达到65公里,每一步的距离长达5米,据说是“哈士奇”的祖先。它们以傲人的战绩使其常年站在食物链顶端,成为战斗民族身份的象征,被称为西伯利亚平原狼。
2018年初,打败老虎、猫猫和套娃,西伯利亚平原狼成了俄罗斯世界杯官方吉祥物。这头卡通狼取名为“扎比瓦卡”,意为“进球者”,以霸气的名字横扫毛绒玩具界。
但就是因为这只狼,俄罗斯这个战斗民族犯了难。
杭州男人李宏是“扎比瓦卡”俄罗斯之外的授权商,他将卡通狼做成了2米高的巨型玩偶,售价19800元,可用于摆在展厅、球迷中心。这一来,俄罗斯本国的授权商也想要生产同款,但又很无奈——当地的工厂没能力生产,中国人做的又进不去俄罗斯。
经过足协的同意,俄罗斯的授权商找到李宏讨教如何生产出2米的巨型玩偶,李哥话不多说,帮忙重新找到工厂安排生产,帮他们解决了难题。
2米高的吉祥物,坐次飞机要7000元
2016年3月,国际足联开始启动俄罗斯世界杯项目相关事宜,李宏接到瑞士总部优先谈判的机会,“是第一家通知的候选授权商”。来来往往飞了几趟,交流了近百封邮件,当年8月,国际足联正式与他签订2018俄罗斯世界杯授权合同,负责除主办国俄罗斯外吉祥物的定价、生产与销售。
李宏原先是不做这个生意的,但因为是拜仁铁粉,常年关注德甲联赛,便收购了一家做德甲俱乐部授权商品的公司。如此有钱任性,算得上是球迷的最高级别了。
但这还不是社会我李哥的终极目标。2013年,李宏创建了杭州孚德品牌管理公司,开始进军世界杯,之后经过漫长、严格的多项考核和谈判,还真拿下了2014年巴西世界杯的授权。之后的2016年,欧洲杯授权也被他收入囊中。有了这几次成功经验,李哥的江湖地位开始奠定。
第二次“参赛”世界杯,李宏与国际足联谈笑风生,结果惊喜,也在预料之中。
但和上届一样,他们放弃了主办国本土的授权。他的回答real耿直:“全球授权太贵了。”
当然,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,“其实那个时候心里也很忐忑,因为吉祥物还没出来呢,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,好不好卖。”
国际足联挑授权商,授权商也要挑吉祥物。当时国际足联给李宏看了20个候选方案,有狼、宇航员、套娃、民族小孩等等,但他一眼看中的是一只狼。幸运的是,吉祥物公投结果就是这只可爱的西伯利亚平原狼。
定下吉祥物设计图,孚德需要进行二次创作。半年多时间,样品就修改了20多次,每一次都需要把修改后的寄到瑞士总部。而那个2米高的玩偶,公司就寄了3次。
“它们坐一次飞机要7000多块,心疼死了。”李宏说。
世界杯一过,吉祥物就得凉凉
心疼归心疼,接下来的生产问题,才真正令人头疼。
外贸出身、创业14年,孚德有着供应链基础,但赛事周边产品生产、销售的爆发期非常集中,难度加大。往往世界杯一过,吉祥物们就得凉凉。再加上授权使用从签订协议的那一天起生效,到2018年12月31日结束,即使那时还有人要买,也不能再出售了。
生产数量是赛事型授权最大的挑战,李宏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。2014年巴西世界杯,首次在世界杯舞台亮相的孚德,最后因吉祥物生产过多,产生巨大库存,一场世界杯下来只是赚了吆喝。2016年欧洲杯,李宏吸取了教训,最后却因备货太少,导致赛事还未开始就已经断货,生意白白溜走。
倒霉蛋远不止李宏一个。2006年德国世界杯吉祥物“格里奥”唯一指定生产商尼奇公司,因产品严重滞销破了产;2012年伦敦奥运会吉祥物“文洛克”特许生产商英国霍恩比公司,最后反倒赔了100万英镑。
因此,李宏不仅要和时间赛跑,还得算准了这一趟要跑多少步。
在工厂车间,工人完成最后一批吉祥物的缝制
气定神闲帮忙,因为心里有底
当俄罗斯的授权商临时找到李宏想要讨教如何生产出2米的巨型玩偶,他们正处在生产最忙的时刻。但李哥话不多说,还是快速找到工厂重新安排生产。除了这个“大个子”,李宏还帮忙做了2米玻璃钢的大吉祥物,放在每个体育场门口的售票中心。
“俄罗斯市场是授权外的,国际足联来协调的。这属于完全临时的需求,整个生产排期,工厂都要联络。”
李哥能气定神闲地帮了忙,是因为心里有底气。
5月24日,随着最后2000件吉祥物在广东东莞工厂下线, 2018俄罗斯世界杯全球范围的吉祥物全部完成生产,一共100多批次。接下来,这匹“狼”还将通过速卖通和阿里巴巴国际站卖到全球去。这个时间点比往常的生产计划还要晚上半个多月。但李宏有大绝招——通过1688组织起来的30多家核心工厂网络,借助线上数据,快速按需生产。
帮李宏生产的工厂老板玉林贵,他在广东东莞有一家大型玩具生产企业,在这个行业内20多年了,通过阿里1688平台,不用喝酒应酬,线上就接到了孚德世界杯的大单。
在他看来,过去,这样的订单是很难消化的。“我们的工厂生产线一直在运转,而这些订单来得急,我一家公司很难吃下来。”但现在,世界杯吉祥物实现了提前备材料,生产周期从2个月缩短到15天。“加工时间的灵活缩短,给了生意更多可能。”玉林贵说。
在去年的网商大会上,马云首次提出“Made in Internet”(互联网制造)构想,可能设计是美国的,组装是中国的,市场是面向全世界的。过去只有大企业可以做的,现在通过互联网,每个人可能参与。一年时间,在世界杯吉祥物身上就得到验证。
(宁函夏对此文亦有贡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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