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爱葡萄酒的人越来越多,热爱葡萄酒庄园旅游观光的人也越来越多了。在勃艮地,你甚至可以泛舟浏览葡萄园,有时,热情的酒庄主人还会邀请你一起采收葡萄,或品尝第一口新酒。当然,如果能再住上一宿,在酒庄主人的酒窖品尝地方佳肴,佐不同年份的美酒,那种体验真是幸福啊。其实这正是酒乡迷人之处,让饮食变成一种生活美学。像雪利酒所在的西班牙黑雷斯,葡萄酒产地的法国波尔多、勃艮地、香槟区、干邑区,或美国加州纳帕等地,皆令人流连忘返。
酒窖就像历史档案室,不同VintageYear的藏酒,诉说着不同年代的故事。酒的颜色、气味、酸甜苦涩,都会让饮者想起酿制那一年的风水、阳光、土地等等,连带也勾起那一年的回忆—我考上大学了,我失恋了,我结婚了,我生小孩了,股票大跌了,柏林墙倒了,波斯湾战争爆发了??但这种回忆即使感伤,心情仍是愉悦的,毕竟美好的一仗我已经打过。当软木塞拔起那一声,忧愁烦恼也拔除了,所以我认为世上最好听的声音,莫过于酒瓶软木塞开启的声音,听到那一声,就像听到圣诞铃声,人生还会怀忧丧志吗?
我尤其喜爱南半球的酒乡,如南澳克莱尔山谷、新西兰南岛内皮尔、智利迈波河谷、南非史泰伦布希等等,皆是我曾沉醉过的“可口”地方。因为南半球的葡萄酒,口感非常讨喜,开了就能喝,散发着及时行乐的气味,但讲究陈年的旧世界葡萄酒,却需要醒酒,似乎想坚持着一种纤细优雅的文化韵味,所以比较“贵”气。
在酒乡,我还学到有关酒与菜的搭配,口味重的食物要搭配较heavy的酒,口味淡的食物就搭配较light的酒,无关乎红白,更不尽然是“白肉配白酒,红肉配红酒”(迷思!),但要你自己的舌头感觉到“平衡”才算数。所以,我笃信好酒可以掩饰、弥补食物的缺陷,甚至互相辉映,提升口感,在嘴巴中爆出幸福火花。
记住,请不要太相信专家的评鉴,毕竟要吃喝的是你的嘴巴,不是他的嘴巴。对于陌生的酒,不要心存戒心,要大胆尝试,要相信自己的鼻子、舌头,要坚持世界最好的酒窖就在自己的肚子。
上述知识,皆是我在酒庄向主厨请教而来。找厨师请教,是一种礼仪,也是一种恭维的形式,据我所知,他们皆很乐意与客人沟通讨论的,像“食材是哪个地方来的?”、“做这道菜的灵感怎么来的?”、“Sauce是如何调制的?”……
另外,我还建议一定要参观“生产线”:从土壤、葡萄品种、采收、装桶发酵、酝酿到装瓶的酿酒过程。除此之外,酒庄也会讲解各种酒的年份、特色,教你如何看酒、摇酒、闻酒、品酒(大多要付费),过程颇有教育意义,但不会像参加正式试酒会那般有“评酒”压力,让我们可轻松学习“识味”、“知味”的方法—要知味才能品味,不是吗?
因此,到酒庄试酒、用餐,要细嚼慢咽,要慢食,比较能品尝到美味的层次。品尝的“品”,其实就是将原本要一口吃下的东西分三口来吃。旅行的步调何尝不是呢?要慢走,比较能看到东西—人生为何要“走”那么快呢?我可不想那么快抵达人生终点啊。
我记得造访南非酒庄时,土人动作皆慢吞吞的,问为什么慢,了解他们的白人却半开玩笑说:“他们在等灵魂追上来!”哈,此话话中有话,好像也在讽刺我的旅行只是“身体”旅行,而不是“身心灵”的旅行。所以,最棒的旅行方式应该是“居游”、“慢游”、“漫游”或“醉游”。
|
|
||||||
|
|
||||||
|
|